2007年7月19日星期四

苏打绿,薄荷叶 纤手破新橙

  在男女朋友之间,有时爱你的那个人,或许只能跟你做情人,而不可能和你成为永远的朋友。
  
  QQ里,清都山水郎说:嫁人得趁早啊!
  
  网上的清都山水郎说:嫁人要趁早。我笑,怎么像我老爸似的。
  第一眼看到沈岸,以为那便是自己要找的人,乐颠颠跑过去,被人告之:此君有妇。偏我最缺的就是掠夺心,于是看着沈岸与早我一步的白小染出双入对,私下里恶毒地想:白也就算了,染上什么都不是好颜色。亏沈岸是傻瓜。
  网上的清都山水郎说:其实你也是傻瓜。这话说得跟江均说的一模一样。我犟嘴:我就是要当爱情傻瓜,爱咋地咋地。
  江均说:你别学东北话,虎了巴叽的。
  他总是这样,在我最难受的时候,从来不哄我一下,反而往我伤口上撒盐,遇到他我倒八辈子霉了。
  那岂不正好,八辈子霉一下子倒完,剩下就全是好日子。
  我做恶女状:实在是嫁不掉,你收编我算了。
  突然神色黯然,沈岸不是我的彼岸,而我与江均就像左手和右手。那么我的爱情在哪呢?
  上网,对清都山水郎说:哪怕淋一场爱的雨,重伤风一下也好!
  
  你知道吗,苏打绿是个语焉不详的乐团
  
  找各种各样莫明其妙的音乐来听,是我学花样滑冰时落下的毛病。那时被一段段古典音乐弄得全是叛逆之心,于是便找摇滚找嘻哈音乐听。不知从哪弄来一张苏打绿的专辑,听来甚好。不明就里地听,只是喜欢,没道理。就像我喜欢沈岸。
  三岁那年,做花样滑冰的父亲不顾母亲的反对,把我抱到了冰面上。谁都知道冰场上的搭档多是爱侣。没等我找父亲,父亲先找了我。你的目标不是个柴米油盐的家庭主妇,你是要当世界冠军的。我倔强地说:世界冠军有什么用?如果它只会让我痛苦的话。
  但是没有别的办法,他是主教练,金口玉言,我与江均成了搭档。可我没办法管住我的眼睛,冰场上,我的眼睛总是随着沈岸转。江均说:你能不能专心点儿。话音未落,我被抛出去,重重地摔到了冰上。
  江均也重重地摔了出去,等他连滚带爬地来到我身边,咧着比哭还难看的嘴笑着说:我向老天爷保证,我不是故意的。
  我说:知道你不是故意的,不过好像你得送我去医院。
  沈岸来了,带了好大一束百合。从来没离沈岸这么近过。他拿起我床头苏打绿的专辑说:你听这个?
  你知道苏打绿?
  他嘿嘿地笑,只知道他们是个语焉不详的乐团。
  我在网上对清都山水郎说:他知道苏打绿,却不知道我的心事,这很好。
  
  他的吻有薄荷叶的味道
  
  时光是最利的剑。我们最终都没有成为驰骋冰场的最美的蝴蝶,沈岸接了父亲的班,继续做教练。白小染当上了白领。我与江均背起了书包。队伍解散那天,我换上了紫色的表演衣裙,对沈岸说:可以陪小师妹在冰上舞一回吗?
  老爸横眉立目,开什么玩笑,没有配合过,会伤到的。
  我不怕。反正前面没有了比赛。你也再不是我的教练。
  沈岸笑吟吟:我早就想与小师妹比划比划了。老爸轻轻叹了口气:点到为止吧!
  我在冰场上飞了起来,从没这么轻灵过,像一只冰蝶。远远近近地与沈岸擦肩而过。无限近,又无限远。他弯弯绕绕地在我身旁,目光澄澈明净,我滑过去,对他说:完成一次托举吧!沈岸点头。两个人从不同的方向向同一方向会合,双手紧握,我轻盈地起飞,一切都是那么完美,甚至场外的老爸也情不自禁地给了掌声。落下的一瞬间,我故意摔倒,沈岸太想扶住我,倒在了我的身上,他的唇落到了我的唇上,有淡淡的薄荷叶的味道。我转过脸去,泪落无声。
  那是次绝唱。老爸说:没想到你们可以配合得那么默契,如果早点儿知道,或者又可以出一对申雪、赵宏博。可惜……
  路过花店时,我进去买了盆薄荷,那样,我就能每天都能闻得到薄荷叶的味道了。
  我对清都山水郎说:那是我的初吻,我庆幸我给了我喜欢的人。
  
  无心落水,顺便看鱼
  
  江均不是块滑冰的好材料,却是个学管理的好材料。那些枯燥的课程他学得有声有色。我从不知道他这样聪明。
  他说:那是,你的眼里只有帅哥,肤浅这两个字就是说你的。
  沈岸却平庸下去,至少一段时间之内是这样。他穿起了宽大的运动服,每天在冰场教那些细胳膊细腿的小孩子做最简单的动作。见了我,兴致勃勃地说哪个小孩子前途无可限量,那眼神与口吻像极了父亲。
  我问:白小染呢?他的神色黯然,说最近在给公司跑质量认证。
  良久,我说:她终究是要堕入红尘的,而你还在世外。
  沈岸目光惊悸,像是从不认识我。我转头时,把那张苏打绿的专辑留给他。我没说我种了一盆薄荷的事。
  出门时,碰到白小染,时尚女装,窄版烟管裤,烟花烫的头发,高高挑挑地走路,像是个金色的高音DO。她对我轻轻一笑,然后说:陶然,你还真的像个学生了。眼里满是不屑。
  江均恰到好处地出现,把我揽在怀里,说:今晚我请你们去喝俄式红汤吧!
  江均与朋友合伙开了家俄式西餐厅。白小染妖娆一笑,身姿扭成八段走掉了。
  那盆薄荷在窗台上,叶子渐渐浓烈起来。江均说:女孩子养什么花不好,偏养这味道怪怪的东西。
  我摘了一片,使劲地按到他的头上。薄荷的味道四下溢开。他说:原来那是让人在爱情里惊醒的。
  我惊异于他的话。那为什么你不惊醒呢?
  他不理我,絮絮叨叨地开始说他的创业计划,大有赶超李嘉诚霍英东之势。他说:然然,你等着,我要让白小染羡慕死你……
  我眼射飞刀,为什么要让她羡慕?你是不是也喜欢她那妖精样啊?
  江均嘿嘿傻笑,兴你喜欢沈岸,就不许我喜欢白小染?
  我转头不理江均。他站起来,说:得,这下人得罪得狠了,不过吃醋是好现象!
  我在网上给清都山水郎留言:我看到白小染眼如弯月,面藏杀机,我担心沈岸的幸福。
  
  我是有侵略性的一枝黄花
  
  终于看到白小染出入江均的西餐厅,吆三喝四地里外张罗,俨然老板娘的架式。江均则里里外外傻呵呵地,咧着嘴。我站在北风里,想到仍在冰场不知天日的沈岸,突然决定要做有侵略性的一枝黄花,在沈岸还没被甩之前,把他抢过来。
  我频繁地出入冰场,穿宽大的运动服,手把手地教那些小孩子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滑,小小的连接,小小的滑步,只是不接沈岸追逐的目光。
  月光下,踩着细碎的雪,抱着冰刀。沈岸说:陶然,你还是别来了,你的学业要紧!
  我的目光咄咄逼过去:如果你说讨厌我,我就再不来!
  沈岸的目光躲了出去。我扔下冰刀,笨笨地跑过去,拥住他。好久,把凉凉的唇印到他的唇上。沈岸,你知道我爱你多久了吗?我要做一枝黄花……
  我坐在白小染对面,她的脸袅袅地在咖啡香气里氤氲模糊。她说:陶然,我一直很嫉妒你!你不争不抢,却拥有最多的东西。冰场上,你总是像洁白的天鹅,不食人间烟火。冰场下,沈岸喜欢你,江均也喜欢你。而我,无论怎么努力,都只能做配角。
  难道沈岸喜欢我?我有些不能呼吸。
  是的,你也喜欢他。这些陶教练都知道,怕影响成绩,所以不让你们在一起。你还记得苏打绿的专辑吗?沈岸不是也喜欢,是你喜欢他才喜欢的,他上网找了几乎所有这个乐团的资料。见到你,却只说语焉不详……
  白小染啰里啰嗦,我却不能思考。你说我老爸早就知道我喜欢沈岸,才不让我们在一起的?
  是的,你不知道你老爸的网名叫清都山水郎吗?
  
  我要你的苏打绿、我的薄荷叶永远在一起
  
  抱着那盆薄荷,穿过大半个城站到沈岸面前。没说话,只顾傻笑。
  沈岸捏了捏我的鼻子说:傻丫头,怎么不是一枝黄花?
  因为我要你的苏打绿、我的薄荷叶永远在一起!
  恣肆奔放的音乐响起时,我又闻到了薄荷的清香。
  我给清都山水郎留言:像苏打绿的音乐与薄荷持久的清香一样,爱情里坚持一下,很有必要。我们做到了。
  (沈香摘自《许愿草》2007年5月下旬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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